考研、考公务员是长辈眼里的主流出路,在很多同辈眼里也是。他们甚至不听你说完自己的打算,就会理所当然的问,为什么不考研呢?考公务员也好啊,你看那谁家的小谁。。。。。。
我认识好几个小谁。朋友小李去年考取了研究生,名校,可每次见面都会抱怨,生活好无聊,每天写论文,想发表还得给杂志交版面费。你是不知道多黑暗,毕业了也不好找工作。。。。。。
朋友小王在我们家乡的税务局工作,家里有些关系,毕业一年车房俱全。每次见面也是抱怨,生活好无聊。为了证明这种无聊,他掏出一盒名片给我看。我说跟我你显摆什么啊。他说,不是,你仔细看。我才发现名片上的每个字都被他用铅笔描了黑边。小王说,坐办公室真无聊啊,要不就是陪领导喝酒、跟同事搓麻,回家就被老妈按着看《非诚勿扰》,逼着找对象,给她生孙子。唉,你不知道单位里多麻烦,勾心斗角,拉帮结派......
像小李一样考研究生的朋友似乎没有一个是真想做学问的,他们的理由无非就是人所共知的那样,在学校里再躲几年,找工作也容易些。我那些考公务员的同学就更明白了,就是为了做公务员啊,轻松又稳定。
稳定真是个重要的择业标准。工作一定要稳定,稳定到无聊才好。不,那不叫无聊,叫踏实过日子。小李和小王的共同之处除了无聊,就是未老先衰,喜欢怀旧。我们一起喝酒时他们会像父辈一样开始聊“年轻”时候的事,还叹气。在各类社交网站上(他们通常都有好几个社交网站的身份),他们分享的东西也多是“80后的你会懂”、“在大学的那些年”、“总有一个人是你忘不掉的痛”之类的内容。去KTV,他们会唱中产阶级们用以回忆凄苦岁月的《春天里》——不明白他们怎么也会唱的那么心有戚戚焉,明明这才是人生的开始啊。
我猜,可能是这种稳定的生活缺乏变数的缘故。打眼一望,望出去一二十年都有可能,就像小王说的,我们处长在等我们局长挪地儿,我们科长在等我们处长挪地儿,我熬到他们都挪地儿就行了。
最近一次碰面,我发现他们都开始抽烟了,小王还开始炒股,小李苦修英语,说是打算出国,继续深造。
小王边喝酒边用他的iphone看股票,手忙脚乱,额头见汗。我还没来得及嘲笑他,就听见小李已开口:“你这人啊,就是活得太累、太现实!没有梦想!”
文/流沙
摘自《视野》